[舞會技巧] 聽懂探戈舞曲:初學者指南(中) - 阿根廷探戈-文章翻譯:by 探戈DJ保羅

2017年1月6日 星期五

[舞會技巧] 聽懂探戈舞曲:初學者指南(中)

圖片來源:London Tango Orchestra
拍子

拍子不是全然一樣的,他們有自己的特質,而且每個樂團運用拍子的方式也各有巧妙。首先,我們會先用屬性分類拍子的特性:硬或軟、強或弱、尖銳又短促的斷音 (staccato),或是圓滑的連音(legato)。
D’Arienzo全盛時期和 Biagi所開發出來的節拍就屬於staccato,一個極端的例子就是 Racing Club ; 然而,Caló的節拍就比較滑順與柔軟(例如:Al compás del corazón)。 Troilo的拍子就更加細膩複雜了,經常在staccato和legato之間游移 (Milongueando en el cuarenta, 1941年的版本)。(按:可以看看下面影片中舞者的詮釋,有時像是milonga,中間小提琴solo的時候又像是salon派的輕盈優雅。)




這套分析方法不適用於黃金時期的探戈音樂(按:有興趣請按連結看探戈簡史)。例如Roberto Firpo (La eterna milonga [b],1929) 或 Juan Maglio (Sábado ingles, 1928)的拍子,都是既強烈又柔軟。在這個時期,樂團的特色就是會在音樂中使用「arrastre」(拖曳)的技巧。 所以arrastre是指什麼呢?也就是在打拍子的時候,故意拉長、安靜而逐漸的加強拍子,完全不會有突然爆發的感覺。在探戈音樂裡,這種表現被稱為 zhum (寫成 yum,狀聲詞也)。 這個效果幾乎樂團中的所有樂器都可以製造出來:以班多鈕琴為例,它會在拉開風箱之前就按下鍵盤,然後加速打開,又很快的停止。聽聽看這首 “Melancólico”的開頭就是如此。

弦樂器的部份,則是將弓放在弦上,然後很快的加速移開。 如果你對弦樂器不熟悉的話,低音提琴在這部份的表現要比小提琴明顯。例如,Piazzolla的 “Buenos Aires hora cero”開頭部份。從探戈走路的觀點來看,最重要的弦樂是低音提琴,因為他的低音會製造出適合走路的節拍。如果是小提琴製造的節拍,Di Sarli的“Retirao”開頭就是很明顯的例子。



當整個樂團都加入的時候,效果會是很驚人而且有戲劇性的。我最喜歡舉的例子就是Osvaldo Fresedo六重奏版本的 “Mamá… cuco” (1927),這首歌展現出了Fresedo的另一面,充滿了節奏感。「拖曳」的風格直到 Osvaldo Pugliese才再次發揚光大, 並融合成為他所謂的" la yum-ba":在第一拍和第三拍重複兩個強烈的拖拍(yum),將比較弱的拍子放在第2和第4拍(ba),通常是使用低音提琴強烈的用弓敲擊弦來製造出這種效果。(按:可以觀摩下面影片男舞者在yum拍的時候如何拖長腳步或是用強烈的置換步達到效果)



拍子的特性會影響走路的特性。在跳不同樂團的時候,並不是根據音樂不同而選擇不同的舞序(雖然我們常常這樣),而是態度上的改變。不同的節奏特性會影響你走路質感的差異、影響我們的腳如何踏上地板。而「拖曳」性的音樂,對我們的重心轉移可說是有最大的影響。(按:下面的影片是Pepa Palazón談論不同音樂走路態度差異的訪談,還有歷史的演進,也有親身示範。如果沒耐心可快轉至58分左右,未來有機會也會翻譯這段影片)



節奏與切分音

探戈決定節奏最主要的機制就是透過切分音:白話一點說,就是拍子落在意料之外的地方。



讓我們從D’Arienzo開始,原則上,他使用的技法就是syncopa,探戈經典的切分音手法,用西方的說法就是「晚於節拍的切分」。我們可以用 Don Juan(1936)當作例子。對舞者來說, 切分音加速造成強烈的斷音(staccato), 就很適合使用暫停步(Corte),一種用來打斷的舞步。這些切分音通常會一連三個音爆發出來,對舞者來說是很有用的資訊。(按:下面的影片中可以看得出來男舞者煞車剎得很用力)




仔細聽,你會發現每個切分音其實都是一個雙重切分音,一個晚於節拍的切分音緊跟著另一個。第二個音通常比較小聲,所以我們不會注意到。要是兩個切分音都一樣大聲的話,你就覺會覺得有一種不協調感。例如D’Arienzo的Homero(1937)的開頭。另外在Di Sarli所有版本的“Organito de la tarde”開頭中,你也都可以聽見這種表現手法。



另一種經典的切分手法是所謂的3-3-2(用8拍來算就是1-2-3,1-2-3, 1-2)。(按:下面的影片會教你怎麼計算)



這樣的手法在黃金時期中,只有曲風比較細膩的樂團會使用。例如Pedro LaurenzArrabal(1937)以及Troilo的Comme il faut(1938) —都是相當充滿魅力的作品。



更細膩又更獨特的例子,就是從3-3-2衍生出來的3-3-3-3-2-2-1,我們可以聽聽看Troilo在 Milongueando en el cuarenta(1941)版本的開頭,並且跟著算算看。(按:下面的影片算加碼,試試看解讀milonga的拍子)




旋律

旋律是透過樂句建構起來的,就像人在講話一樣。樂句可長可短,在非常早期的探戈時代,流行的是 2x4拍(以四分音符為一拍,每小節有兩拍),你可以拿El choclo當作範例思考。長樂句時代更完美的例子是Francisco De Caro的Flores negras(1927),探戈音樂中最優美的作品之一。這首歌也是能完美說明何謂對位旋律(counterpoint)的範例:仔細聽歌曲開頭的樂句,你會發現除了Julio De Caro史特洛小提琴的主旋律之外,還有一隻小提琴演奏著完全不同的曲調,這就是所謂的對位。

當年為了錄音使用的特殊小提琴,又叫喇叭琴

歌詞

這篇文章主要探討的範疇並不包含歌詞,但值得注意的是,在黃金時代,悲傷的歌詞通常會被舞曲導向的樂團用很正能量的手法表達,你可以聽聽Troilo的 Toda mi vida(1941)—。這通常會造成一種又苦又甜的質感,如果你想獲得這方面的體驗,沒有捷徑可抄,去學西班牙文吧!

按:歌詞節錄如下(很有病啊,女生看到會嚇死):

今天好長一段時間
都沒有看到妳 和妳說句話
我厭倦了找尋妳
總是如此...總是如此...
我覺得我慢慢的死去
因為妳已經遺忘了我
在我冰冷的額頭上
妳將不再留下熱吻
我知道妳很愛我
很愛我 如同我愛妳一樣
但我好痛苦 更加痛苦 比妳還要痛苦
我不知道為什麼失去妳  也不知道何時發生的
在妳身邊 我耗費我的一生
今天,妳卻遠離我
妳打算忘記我!
我只是妳生命的過客,
僅此而已!


混合四種元素

基本上來說,舞曲導向的樂團比較重視拍子和節奏(如D'Arienzo);或者是像Di Sarli晚年,非常重視旋律。當兩者被同樣重視的時候,結果通常令人非常滿意,例如Ricardo Tanturi與Enrique Campos的組合,或Ángel D'Agostino和Ángel Vargas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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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文作者:Michael Lavocah